時間倒回1995年3月，上海汶水路800平方米的辦公樓內，一場靜默的“革命”已悄然發生。林凱文將“招聘啟事”貼在《新民晚報》上，白紙黑字寫著“大專以上學歷”。這在溫州甌北難以想象的場景，卻在上海激起回響：短短幾天，辦公樓門口排起長隊，十余名大學生擠進辦公樓，成了凱泉第一批“科班軍”。2003年盛夏，上海凱泉工業園的培訓室里，空調壓不住滿室熱忱。臺下，37歲的林凱文身著藏青色襯衫，將一紙紙“結對牽手”證書遞給新入職的大學生和他們的導師。鎂光燈閃過，他眼角的笑紋里藏著某種篤定——這看似尋常的"師徒制"，將在未來幾十年里成為凱泉人才體系的筋骨。

“在溫州，我們連圖紙都要向國企匯款購買；到了上海，我們直接把方案送到客戶桌上?！绷謩P文至今記得，當戴著眼鏡的業務員背著資料袋穿梭于工地時，國有企業的供銷科還在辦公室“朝南坐”。一位老員工回憶：“客戶一早打電話要參數，我們騎著自行車就送過去——國企的人說我們瘋了，可第二年，他們的業務員也被逼著跑工地了。”

1996年初春，北京一場建筑行業會議改變了凱泉的軌跡。當林凱文看到各省代表爭搶項目批文時，他意識到：上海的高樓只是浪花，全國的基建才是潮涌。連夜返滬的火車上，他掏出筆記本寫下招聘計劃。回到汶水路辦公樓，林凱文開始招聘新人，組建了一支年輕的銷售團隊，奔赴全國各地推銷產品。這種直接面向客戶的銷售模式，在當時的水泵行業中并不多見。

數月后，近百名新加盟凱泉的年輕人，背著塞滿技術參數表的帆布包，踏上了開往全國各地的綠皮火車。他們穿梭于各大城市的設計院、市政工程單位和建筑工地，拜訪客戶、講解產品、爭取訂單。當年年底，凱泉銷售額飆至6000萬，林凱文把管理層叫到辦公室：“明年開始加大培訓預算——戰場上可以丟訂單，不能丟人才。”

如今，再回看那張泛黃的老照片，回想這些年結對的大學生，有人成長為公司的技術骨干，有人走上了管理崗位，成為公司高層。當被問及管理秘訣，林凱文表示：“辦企業就像造泵，人才是轉起來的那根軸。”